第四章 三十万的由来
一旁的沈佳听完不解地说:“罗大叔,人都不想蹲监狱,你怎么相反呢,这么奇怪!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,说出来我们会帮你的。”
罗大明不为所动,继续说:“警官,你们帮不了我的,还是把我抓进去吧!”
沈佳笑说我们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,想抓谁就抓谁,这事儿还真帮不了他!
这罗大明宁愿被捕也不愿说出事情的真相,可目前证据不足我们也无法拿他怎么样,见问不出东西来,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,我有预感这三十万一定和余长波有关,只想结束了这次对话去调查这个事情,希望这次的预感不会再失误了。
从罗大明家出来,沈佳有点开心地问我:“卓哥,这罗大明还不是心里有鬼?我们是不是着手调查他?”
虽然我的想法跟她一样,可不知道为什么,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说不上哪里奇怪。
沈佳见我发愣,在我眼前摆了摆手,我回过身来,同意调查罗大明。
我们正准备驱车走了,这时候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边散步一边窃窃私语,声音不大,却也一字不漏传到我们耳中,其中一个说,老罗最近好像有什么门路,一下子赚了不少钱,算是走运了,在死前给孙子留下一笔钱;另一个摇摇头,眼角瞄了我和沈佳一眼说:“我看不是,这警察都找上门了,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!”
不用说,“老罗”指的一定是罗大明了,我们刚想走,但那句“死前”算什么意思?我心存疑惑,折返问两位老人,原来罗大明在两年前被确诊为癌症,命不久矣,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孙子了。
我们没有久留,听老人说完就走了。
罗大明的三十万是通过网络平台收取的,对方很聪明,知道银行卡交易更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,让警察追踪到。
但如今公安系统很完善,联系了网络平台的操作员,我们很快得知这笔交易是从哪里发出的。
地点位于本市偏僻郊外的一间网吧。
得到具体位置后,我和沈佳马上赶过去。
忙碌的时候,你是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的,正如等到下了车,看到夜幕星河,我才意识到一天又过去了,想到这,我不禁开始有一丝压力,离限期破案的日子又近了一天。
这时候沈佳的肚子不争气地传来咕咕作响的声音,晚饭还没吃,她吐吐舌头说:“卓哥,要不我们先吃饭?”
我顾不上吃饭,说:“要是饿了你自己吃吧,我先进去了解一下。”
听我这么说,她噤了声,像个犯错的小孩跟在我身后踏进了网吧。
说实话,我可没有不让她吃的意思,是她自己怕我责怪不敢吃罢了。
郊外向来比市中心冷清,可这里不一样,越是夜深越是热闹,网络游戏有时像毒药,会令人上瘾。我听见里面传来热闹的声响。
我们一进去,马上有职员过来,真是服务周到。
我表明身份,掏出手机翻出李老师和吴老师的照片,问他有没有见过,这时候一个状似老板的人过来了,问什么事。
我出示警官证,老板马上毕恭毕敬带我们到没人的房间里,我心里清楚,他不过是怕扰了他的生意。没人想跟钱过不去。
“警官,有什么事情你尽管问,我一定知无不答。”
他的一脸谄笑令我感到不舒服,这种场合被警察找上门一般不会有好事,我也就开门见山了,“最近有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来?”
老板为难地说:“警官,我这里每天出出入入这么多人,形迹可疑指的是……”
我一想也是,进门的时候我扫视了一圈,估计这附近不思进取的无业游民都往这挤了。并不是我随便评价别人,我也经历过读书时期,星期一的晚上还赖在网吧玩游戏不肯走的一定不是好学生。
我再次掏出刚刚的照片给老板看,他凑近瞧了好一会,才说:“没印象……”
沈佳说:“你再仔细看看,真的没来过?”
老板重新把腰板伸直,“这样吧,我把职员都叫进来问问,如果这两个人确实来过,可能我看走眼了也不一定。”
我不作异议,老板把职员们喊来,要他们一个一个认这两张照片,不出所料,没有一个人能认得出来,老板看我的脸色不太好,说这网吧里人来人往,又乌漆抹黑的,认不出来也很难怪他们。
这我都理解,只是觉得一个人不可能做到让人毫无察觉。凡走过必留痕迹。
“对了!我记得有位包得严严实实的女顾客,身上喷了很重的香水味,熏得人受不了,这算不算形迹可疑?”一位员工突然兴奋地喊。
我眼睛一亮,香水味?和案发现场的情况有重合之处了。
沈佳要他把当时拍到那人的监控调出来给警方,同时,提供他的上网信息。
老板为难地说:“监控可以交给你们,但上网的信息我们确实没有。”
我点点头表示理解,这个要找通信公司,所以只拿来了监控录像。
从酒吧出来,我看了看时间,已经是凌晨,街边有通宵营业的小店,我和沈佳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继续接下去的任务。
查案的时候,怕线索少得可怜,但像现在这样,线索这么多的,又何尝不怕,不知从何查起,只能一点点排查了。
我们抵达通信公司时,工作人员还没开始上班,随着时间的流逝,此刻已经七点多了,这里位于市中心,越来越多的上班族开始上班了,不多时,通信公司的工作人员也来了。
“你好,我们找一下你们的负责人。”我在前台出示了一下警官证,就有工作人员领我们过去找这里的负责人张经理。
由于工作上的往来,我和张经理也算是认识了,虽然不十分熟络,但工作上默契十足,他一见到我马上带我到工作室。
我提供给他一个IP地址和上网的时间,他马上把对方的操作记录列印出来给我,结果不出我所料,上面明确显示,在八月二十六号转账了三十万到罗大明的账户。
我又感谢了张经理,然后和沈佳离开了。
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回警局回放监控录像,相信会有所发现的。
警局的同事都和我们一样,彻夜未眠,一个个顶着个大黑眼圈。
沈佳开了电脑,将U盘插进去开始二倍速播放视频。
“这根本就看不清楚!”沈佳泄气地说。
视频开始播放了以后,才发现根本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,网吧里乌漆抹黑的,又人多拥挤,还有烟雾围绕在摄像头旁,摄像头就像被蒙上了一层薄雾,只能看到依稀的身影,加上嫌疑人头戴鸭舌帽、黑超、口罩,装备齐全,看样子一定是有备而来。
但我并不打算这么快缴械投降,叫沈佳又回放了一遍,又一遍。
其实查案靠的,最重要不是智商,而是耐心。
就在这个时候,我突然被惊呼声吓了一跳,原本已睡眼惺忪,这下子睡意全都被赶跑了,沈佳指着视频里嫌疑人身上的图案给我看,“卓哥,这不是幼儿园的标志吗?”
我马上打起精神,叫她把视频回放,又放大了那截画面,看到果然如她所说。嫌疑人身上衣服的标志,是一个太阳,外圈围绕着金黄色的长线条,也就是余长波的幼儿园了。
沈佳的情绪有些激动,总算是有所收获,但在这个视频发现的新证据,吴老师和李老师又是旗鼓相当!
对此,沈佳终于收起了她的激动。
就在我们两个陷入一阵沉默的时候,突然有个同事风风火火的跑来,宣布了一个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消息:“罗大明在家里自杀死了!”

1